好奇怪,在國中教書進個位就要二十年了,帶學校合唱團這麼久了,還是覺得「牠」是隻沒有足夠生存空間的小獸,是隻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小獸。
難怪在其他國中活不下來的合唱小獸愈來愈多了。
今年的台北市音樂比賽,以文山區公立國中八所,出合唱團參賽的只有兩所,比例為四分之一。 大安區公立國中有九所,出合唱團參賽的只有兩所,比例低於四分之一。(私校各校機制重點各異,暫不計算)
有些學校真的沒有能力組成合唱校隊去比賽、有些學校非比賽不可就協調看看能否請家長出錢找外聘師資教合唱團。有的學校大手筆匝錢買樂器來組管、弦或管弦樂團、直笛團、國樂團去比賽,那就不用出合唱團去比(而這樣的學校內連小型合唱社團都不容易存在了),通常樂團家長是願意付費的(跟個別樂器課學費比起來是小錢),專款專用,有讓孩子拜師學才藝的價值感。
而這些資源,在合唱團身上都不易見到,我唯一得到的只有家長拜託我讓他孩子退團的書信,而一封封文情並茂的手感書信,現在也看不到了,現在直接被間接告知學生要轉社,同意書不簽也不行,校內帶團老師之不受尊重,見怪不怪了。
其實唱合唱是很便宜的音樂活動,不用買樂器,校內音樂老師帶團又不用學生付費。要成為合唱團員的門檻也不高,愛唱的都能來,願意學,慢慢就能唱在和聲裡了。我自己身為音樂老師用午休帶團帶得煩累是另一回事,但還是樂見這一隻隻合唱小獸能存活在各國中校園中,負責散放合唱的光與熱,或許能為枯燥的國中校園生活帶來一絲滋潤與調劑。
「不強迫比賽,各國中就不會有合唱團」,這怎麼跟「不考基測,國中生就不會讀書」的論調好像!
但校園現實呈現出來就是這樣,在升學猛獸陰影下的合唱小獸,的確不易存活,還要參賽就門檻更高,各校有其他考量、有實際困難,逼也逼不來,那我想,合唱的幸福真的不一定要用比賽來維繫,拋開評比的心態,換換形式辦夏令營或音樂會豈不更好,那會是很棒的校際音樂交流。